二零二零初夏随笔

今天温度不是很高, 我没开空调, 一直开着窗.

天此时已经快黑了, 我设置了太阳下山点自动电脑开启护眼模式, 空气稍稍有些热, 但还不到出汗的程度.
终于到了日落点, 屏幕开始昏暗, 开始泛黄, 我没有开屋子里的灯, 看起来淡黄色的两个屏幕是整个屋子最大的两个发光体, 柔和而温暖, 同时又仿佛太阳已经从天地消失, 世界也只有这两个发光体.
下一个瞬间, 风来了, 穿堂风自窗入, 于堂出, 清爽临身, 带动门吱呀吱呀, 而后万籁俱寂.

一段关于大括号的往事

今天看见了一个手写的大括号, 突然想起来了一段往事:

我中考成绩一般般, 高一刚入学的时候, 在 B 类班. 班主任姓练, 是年级主任, 有一天遗落了一张中考成绩排行榜在讲台上, 我大概看了一下这些名字.

到分文理后, 我到了 A 班. 有一次有道题, 周围的人都不太会, 唯独我的邻桌说有个很棒的思路, 他成绩一直是很靠后的, 而且非常腼腆又沉默, 我当时有些惊奇, 然后请教了他.

那次应该是下午的课, 下一节是体育, 他趁着课间在讲题, 说着说着人走差不多了, 到讲完的时候, 他突然有些伤感地让我听他说一会话, 下午让人醉醺醺的, 我点了头, 我与他并不怎么熟, 但是权当感谢人了.

他说他其实是当时中考成绩第五进来的, 学校里有人专门打电话过去的, 我当时刚好回想到, 他的名字在那个表里出现过, 我等弱鸡自然是要赞几句的, 之后他有些刹不住话茬了.

他说他当时很兴奋, 感觉未来大有可为, 他又自学了一些高中数学, 学完了四本, 还做了一些竞赛题, 做了一些高考题, 感觉很简单的样子, 金黄的未来仿佛在向他招手.

他说他曾经还练习了大括号的写法, 他当时专门写了好几个大括号给我看, 的确很好看, 像汉字草书, 形散却优美, 我的大括号也是形散, 但是十分之丑, 毫无定型. 我甚至觉得他还有教我写大括号的念头, 只是当时我想这有何所谓的, 难道大括号用得很多吗? 我夸了两句, 就停下来了.

他继续说, 他说他后来堕落下去了, 是因为一个什么原因, 可是原因我现在忘了, 他说他难以摆脱这个原因, 说到这里他又黯淡下去了. 我顺着他的话头说了几句礼节性的车轱辘话, 上课铃响后我们便跑到了操场.

他或许是不太适应新环境, 或许是其他原因, 成绩掉落了很多, 这让他抬不起头, 他无法在这个曾经让他获得欢欣的排序体系下继续获得正向情绪了.

我未加过他, 现在也已经忘了他的名字, 他的样子, 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他挺瘦. 但是这段情节我记得很深, 起初是因为这件事的奇异, 后来是因为我意识到, 这是一个少年的心气, 只是已经被压制得难以显现了.

那么, 可能有不那么让人压抑的排序吗? 或者让排序差的人也能舒服地活着? 我不知道.

一段怪异的梦


一切从我某次献血开始.
有一个机构要整理人类基因, 向我发了邀请函, 我献了血.

是年冬, 我开始发觉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, 我隐约记得我出过海, 九死一生, 但还有一些报酬未给, 我每一次想要去要报酬, 都会痛苦至不能自已, 陷入癫狂.

多次之后, 我终究还是忘记了这段事情.

次年, 除掉出海这件事, 我也开始频繁忘记其他, 我记不清我有两个还是三个室友, 我记不清那里发生过什么, 我记不清\(\sin \frac{\pi}{6}\). 整个学校也出了问题, 出现各种各样的异常事件, 每一次我将要意识到异常, 都会被某种奇怪的力量将异常感从脑中压下.

在某一次刺激中,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事情, 我决心不能就此遗忘下去, 我开始强行清醒, 我看到并记起了越来越多古怪的事情.

入夜常有无形怪物从外闯入, 吸食人身. 常有同学莫名消失, 其过去存在的痕迹仍在, 人不见了, 没有人意识到问题. 走廊上常有血迹, 一滩一摊, 同学们在上面走来走去, 没有感觉.

我决心去采集血液验下DNA, 但是每一次将要行动, 都会被未知的力量阻拦, 有学校突然开会, 一一点名, 有突然考试, 有血液突然消失, 甚至最后一次, 我终于到了那一滩血液旁, 我突然茫然而立, 突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, 采集基因?那是什么?为什么我手上有一个试管?试管? 试管是什么!

又过了一段不记得多久的时间, 异形吸食愈加频繁.

我童年曾经相信自己拥有特殊的力量, 我是神子, 我可以通过祈祷控制未来走向, 我万法不侵. 后来慢慢长大, 自知其幼稚, 也慢慢扔下.

某次吸食怪着身, 我的记忆翻滚在脑中翻滚在吸食怪体表, 我想起了那些咒语, 我念了出来, 我全身发麻, 进入清明梦, 吸食怪灰飞烟灭, 在梦里我竟可以思考和回忆. 我便以此抵抗.

我开始确认这是一件恶劣的模因感染事件, 不仅感染人, 也「异化」世界. 我尽力调查.

但是每日的异常简直要把我逼疯, 我每天晚上都要听着怪物沙沙地拖着地移动, 听着奇怪的声音在其他人身上传来, 勉力抵抗和净化怪物, 我看着我的同学越来越少, 走路时小心翼翼绕过已经覆盖了大部分走廊的血迹.

我决定回家, 依然是各种凭空出现的阻拦, 甚至最后直接下了大雪, 路上只剩下一条小道. 列车停运, 退票. 我疑心只是幻觉, 冬天怎么会那么长呢? 我艰难地往校外行, 可是, 又像验血那次一样——甚至过之, 我刚走出了宿舍群, 就忘记了我的目标. 大雪纷飞, 茫然而立, 天地独我一人.

学校要办一个活动, 面向全校, 我认为可能是一次机会. 我撑到了那次活动举办, 主持人是我高中语文老师, 教了我三年, 是我最感到舒服的老师之一. 我疑心那也是幻觉.

活动尚未开始, 只是开始播放一些音乐, 我周围的人就开始起变化, 他们变得凶恶, 竟有长出了兔耳鹿角猴尾, 他们在地上爬行, 撕咬争斗.

在体育馆时, 那会馆甚至有弥漫的一体的东西压在所有人身上, 像水, 其压迫感又如无形的吸食怪果冻, 黏黏腻腻.

我在角落里坚持到活动开始, 只是一开始, 我那语文老师说了几句话, 肉眼可见的, 台下异常的变化速率增大, 底下成了修罗场, 如动物园, 如斗兽场, 昔日行动迟缓的他们, 竟如此凶狠. 我仓皇而逃.

环境里的限制越来越大了, 人们走路的时候必行于路右3/8, 一板一眼机械地行走. 食堂只留了几个菜目, 形状固定, 味如塑料, 食堂里的人津津有味, 并且总是按照阿基米德螺线扩张食用. 白天天上永远是像画上去的白云和太阳, 晚上则是繁星点点而无月. 眼前的东西难以区分, 手中的手机会变成蛋挞, 还会在下一瞬间变成锤子, 我再也无法从屏幕里获取外界信息. 那些变化的人全部消失, 我自身难保, 难以调查.

我于下午四点二十一突然醒来, 花了好一会才意识到我从一点钟躺下打算午睡四十分钟, 我的闹钟未响, 一直睡到现在.

外面下了大雨, 天色已晚, 我一阵庆幸, 幸亏这不是现实.


注: 今天考图形学的时候, 我真的忘掉了\(\sin \frac{\pi}{6}\)是多少, 脑子里划过了数值分析里学到的各种奇技淫巧, 没一个好算的, 后来恍然大悟用几何法做了证明.

舌头受伤后的发音映射

最近舌头受了伤, 导致我说话发生了一些改变, 感觉挺有趣的, 因而尝试着标一下音. 顺序来自维基, 基于我自己的日常发音有所调整.

如果现读音有多项, 按频率顺序依次降低.

元音变化不大, 所以只写了几个感觉变化大的.

有些字并不一定按照这个表来读, 给出两个例子:

野路子写法

华为员工二百五十一天

hɤa ʋei ðyan kuŋ ə pai ʋu ɦɤ ɤi kʰiɛn

计算机图形学

ki kʰyan ki ku kʰiŋ/ɦiŋ kyie/kyæ

请听题:

  1. 我舌头伤到了哪里? (50分)
  2. 我最可能是怎么伤到的? (50分)